土木一 蔡佳穎
「國立台灣大學土木工程學系110學年度撥穗典禮,典禮開始。
典禮中,教授們會將畢業生學士帽上的帽『穗』從右邊『撥』到左邊,象徵畢業生順利取得學位。撥穗的典禮,與畢業典禮相同,是希望畢業生們鵬程萬里、一帆風順。」
擔任典禮司儀前,「撥穗」對於我,是個新鮮而陌生的詞彙。
從幼兒園到高中,參加過四次畢業典禮,印象中我每一次的心情都充滿著對下一個階段的期待,不存在多少憂愁,總是好奇著接下來該如何迎接嶄新的學生身分,如何在學習之路繼續衝刺。
不過,撥穗典禮結束後,等待我們的將不再是熟稔的校園環境,而是未曾經歷過的職場社會,是極具挑戰性的另一個世界。可見它不僅僅是一場慶祝畢業的盛會,更是人生中重要的分水嶺。
此次典禮是我高中過後第一場以司儀身分主持的實體活動,久違地在眾人面前讀司儀稿,比起緊張,更多的是期待與雀躍,很高興自己能有機會再次接下司儀的工作,還是本系重要的典禮。記得當初臺大司儀社社長詢問我的參加意願時,我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下來,能將自己聲音方面的一點點能力運用在土木系的活動,是未曾預料過的難得經驗。
表訂下午兩點三十開始的典禮,我和另一位歷史系的司儀搭檔學姊於十二點就抵達會場進行預演。那時系上的學長姊已經差不多將教室布置完成,印有大字的布條、土木系館的巨型背板、堆積如山的圓滾滾的氣球,非常可愛。
典禮開始前的幾個小時是司儀最忙碌的時刻。雖然前一兩天就拿到大略的司儀稿,但許多細節都得在現場做調整與討論,例如參加人數的增減、部分環節的取捨、用詞的修正等等。或許是有點久沒有在人群前念稿,一開始的彩排我念得亂七八糟,吃了三四次螺絲,好擔心會在正式典禮中出糗。
抓緊開始前的空檔默念幾次稿子、反覆讀順學長姊的名字,待畢業生、家長、教授陸續入座,場地自空曠變熱鬧再回歸寧靜,到了該宣布典禮開始的時刻。
我深呼吸一口氣,稿子上已經反覆唸過十多次的句子已嫻熟於心,盡力將聲音鍍上我所擁有的自信、兩年多司儀訓練的技巧,對著麥克風一句接著一句念誦起來……
典禮的流程隨著我和搭檔學姊的指示順利地進行,雖然身為站在臺上的工作人員,在聆聽系主任、教授、在校生學長和畢業生學長致詞時,仍然忍不住在有些時候跟著臺下的聽眾們一起笑、一起鼓掌,不同於從前畢業典禮刻意營造感傷氛圍,學長致詞的內容活潑有趣,勾起許多只有我們、只有臺大土木生才會感同身受的回憶,待在土研V-lab和S-lab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光一一湧現,令人莞爾。
來到最後一個環節、亦是此典禮的重頭戲-撥穗。讀著一行行畢業生學長姐的姓名,看著他們來到臺前讓教授撥去學士帽上的帽穗,毫無預警地,我就這麼陷入感慨時光飛逝的漩渦裡。不知不覺間,時光的腳步已悄然無聲地溜過一年。除了即將畢業的長姐們,我也即將褪去大一菜鳥新生的身分,在要求填入系級的空白處寫上「土木二」三個字。或許,自己披上橘色領巾、低頭請教授撥開帽穗的日子,不過是近在咫尺的未來。
眼前的學長姐與教授們也曾是懵懂的、無畏光陰流逝的、意氣風發的少年,我也將會像他們那樣戴上學士帽離開臺大校園,也會任歲月在臉頰劃過一絲又一絲撫不平的細紋、收穫滿頭蒼蒼白髮,像灑上一層厚厚的霜。儘管身為司儀、身為大一的學妹,這次典禮的主角是畢業生們而不是我,卻似乎在隱隱約約之間,感染到他們的情緒,提醒自己在迎接和現在所看到的相似的未來之前,要好好運用所剩不多的時間,完成那些應該完成的、那些渴望完成的。
祝福每一位同學,在戴著學士帽步入精心布置的撥穗禮堂前,能夠充實而快樂地度過大學生活、尋獲真正熱愛的理想與目標,於最後一段學生生涯抹上最難忘而繽紛的色彩。更期許於典禮過後的未來,無論是進入職場或者繼續攻讀研究所,都能持續成長、初心不負,編織出最嚮往的人生。
「國立台灣大學土木工程學系110學年度撥穗典禮,禮成--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