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踩大地,心懷眾生的行者—岩石力學&工程地質篇(4/5)
採訪‧撰文 張國儀
碩士班畢業後,鄭富書便前往MIT攻讀博士班,對他來說出國最大的衝擊就是語言及文化上的差異。「但通過了剛開始的語言與文化衝擊之後,就會發覺越來越多相同的地方,最後會發現其實大家都一樣。」鄭富書認為,不同的文化、不同的價值體系、不同的社會結構,會讓人看到另外一種生活,對他來說,這是收穫非常大的事,因為從小在臺灣長大,接觸到的可以算是單一的環境,雖然不同環境的本質是一樣的,但還是有形式上的差異,如果一直處在單一的環境中,思維和處理事情的能力會比較狹隘、受限,但如果曾經見識過不同形式的作法和價值觀,對未來在人生中處理事情的反應和適應能力,都會有很好的幫助。鄭富書建議學生有機會的話,應該要出國去增長見聞,「見多就視廣嘛,出國最主要的意義不只是語言,而是在打開你的眼界。」他說。
相較於在臺灣讀碩博士,鄭富書覺得在國外念書的生活壓力大很多。以MIT來講,因為學費很貴,所以如果拿不到獎學金就無法生活了,而獎學金是由指導教授提供,「所以,難免會被人予取予求。」他這麼形容。畢業後,鄭富書思考是要留在美國或是回臺灣服務,他說:「我想回到自己的國家當主流、當菁英,何必要在那裡當外勞呢。」此外,他也提到,這二十年來,前往美國留學的日本人回國率已達97%,臺灣人留在美國的比例也逐漸降低,「這也是潮流使然。」他說。
大地工程的方向
談到這一點,黃燦輝教授說,大地的題材非常多,也很複雜,而且往往不是只知道數據多少、某個地表的強度多少就夠了,還要擁有掌握整體情況的經驗才行,意思也就是說,個人根據經驗所做出的判斷其實是更為重要的。「因為大地工程不是死的東西,其中的變數很多,一定要對它有感情才行。」黃燦輝說。此外,他更形容,大地工程師就像是醫生一樣,老醫生會問症狀、量體溫,先判斷你可能是什麼再去做哪些檢查,而年輕的醫師則是先把例行檢查都做完,再來看數據判斷病況如何。「大地跟人一樣,是活的、是會變的啊。」比方說土壤,在下雨和沒下雨時是不一樣的,因為土壤是顆粒,一旦地震來襲、降雨等都會改變顆粒排列的方式,產生性質上的變化。也因為浸淫大地工程多年,仍然深深震懾於大自然變化時所帶來的影響,黃燦輝虔敬地說:「人一點都不厲害,大自然才最厲害。」
至於未來大地工程會向哪些方向發展呢?黃燦輝和林銘郎都提到,由於都會區地上空間不足的關係,現在許多國家都積極地在發展「地下空間」,像是東京、大阪,幾乎每個街區下方都是地下商城。再看看目前大家非常依賴的捷運系統,也是在地下發展的交通系統。林銘郎也提到,其實拓展地下空間的成本會比地上高,但由於都會的空間需求越來越高,未來往地下發展是必然的趨勢。「五年前大地組在整理未來方向的時候,名列第一的就是地下空間的發展。」林銘郎說。而地下空間包括的範圍很廣泛,岩石與土壤都有。除了投資成本較高之外,黃燦輝也提到,相較於地表結構物,地下結構物其實是相對穩固的,地震來時比較不容易受到損害,而且也不怕颱風侵襲。不過黃燦輝也說,地下結構物除了要解決光線、通風等問題之外,最大的問題還是水,若是排水問題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,也會為地下結構物帶來很大的麻煩。
除了地下空間的發展之外,林銘郎也提到,由於近幾年環保意識高漲,臺灣在山中的大型公共建設,像是水庫、蘇花高都不蓋了,所以近幾年在岩石方面的工作相對是比較少的,不過,他認為還是有幾個問題是需要先做好準備的,比方說,核廢料的儲存。「我想,在我有生之年,我們的核廢料絕對不可能運到其他地方去掩埋,因為沒有人願意讓你的船經過他的領海,所以,一定是要儲存在臺灣本島或是離島。而核廢料只能儲存岩石裡,並且要在一定的深度之下。」林銘郎說,核廢料儲存時會有溫度及水的問題,他認為,這個議題在二十年之內應該就會浮上檯面。此外,同樣也是因為環保的考量,在山中興建大壩、核電廠和水力發電廠等的工程,很有可能會再度興起。
另外一個有趣的方向是,像中油和火力發電廠都需要封存他們所產生出來的二氧化碳,則可採取把氣體壓縮處理後灌入在岩石中封存的方式。林銘郎說,目前這個部分已有人開始從事先期的研究工作,雖然比較偏向地質科學方面的研究,但未來必定也需要大地工程師來進行實務上的操作。
大地工程師的特質
要成為優秀的大地工程師,首先,要有相當強的觀察能力,第二,要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整合之前所受過的專業訓練,進而判斷出問題產生的原因和處理的方式,也就是要有綜合分析及歸納的能力。第三,要擁有清楚的力學基礎概念。
黃燦輝更補充,大地工程師要願意去嘗試不同的東西,因為每一次的工程都是因地制宜,要有非常大的彈性。此外,他認為大地工程師更要有謙卑的態度,知道人是渺小的,大自然的力量無法違抗。《接下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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